前言:

  基督城一到夜晚,就會變得很危險,尤其是市中心的各個廣場,決對不准一個人在那兒獨自閒晃~ 

 危機四伏

  到了基督城後,葛琳絲便將巴士開到各個不同的定點,讓學生們依照個人所需,一批批的分頭下車,因為我的日本朋友們,等待回家的巴士站和我的地點不同,所以告別了她們之後,只剩下我一個人,獨自提著行李,走向巴士交換中心。

  此時的天色巳暗,周未晚上六點半的時間,在台灣依舊是人氣沸騰,但在基督城市中心的夜晚,總覺得行人和車輛真得是少的可憐。

  環顧四周,我感到一片漆黑,再走幾步路,便聽到幾台引擎與音樂聲均震天嘎響的跑車,夾雜瘋狂青少年的喧叫聲,從巷口呼嘯而過,讓我突然想起,伊莉莎白和湯尼的重覆叮囑:「基督城一到夜晚,就會變得很危險,尤其是市中心的各個廣場,決對不准一個人在那兒獨自閒晃~」

  想到這裏,讓我的頭皮不自覺得發麻,先小心的觀察暗處角落,是否預藏著任何可疑人物,然後便非常警覺的,大步向巴士交換中心的方向前進。

 不速之客

  轉出了巷口,可望向巴士站,當我看到還有不少等車的行人時,真得讓我大大的鬆了一口氣,我的腳步也在瞬時間放慢了下來。

  而就在我快要抵達巴士站時,不知道她是不是太過搶眼,還是我的眼力過人,遠遠的就讓我發現,那位曾和我同車的金髮美女,依舊叼著煙,仍然站著跩跩的三七步,正漫不經心的站在巴士站前。

  總覺得自己巳特意快步的走向這裏等車,沒想到她的動作比我還快,反正她也不認識我,當我必須從她前頭的通道經過時,並沒有打算要跟她打招呼。

  但沒想到在我還沒走到她的視線範圍時,她居然突然抬頭跟我說:「嗨!」

  她認得我!讓我非常驚訝!「嗨!」:我回應著,聲音小聲並帶著奇怪抖音。

  「我的巴士還有二十分鐘以後才到,妳要不要陪我去喝咖啡?」:她問道。

  我們之前都沒有講過話耶!她居然問我要不要陪她喝咖啡?「不了,我要等巴士。」:我一口拒絕。

  「妳的巴士幾號?」 :她不以為意的繼續問到。

  「28 號!」 :我回答,眼睛並盯著遠遠駛來的巴士,心裏著急著想脫身。

  「妳的巴士也要二十分鐘以後才到,妳要不要陪我去喝咖啡?」:她又問道。

  她又沒有查看時間表,怎麼可以那麼篤定的認為,我的巴士會二十分鐘以後才到,我想,那只是她想隨便找個人,一塊喝咖啡的說詞罷了。

  「妳怎麼知道?」 :我邊問著,邊走向貼有巴士時間表位置,一點也不在乎她的答案。

  就當我正彎下腰,搜尋著密密麻麻的時間表,並著急的想找出下一班巴士的抵達時間時,她那不急不緩的聲音,突然從我的頭頂上傳出。

  「因為電腦看版上並沒有妳的巴士號碼嘛!」:她說到。

  我沒注意到,她居然還跟著我!但她所敘述的電腦看版引起了我的好奇心。

  「什麼電腦看版?」 :我問到。

  她馬上要我轉頭,並指出電腦看版的方向。

  我果真看到,在巴士交換中心大門口的右上方,掛著一塊電腦看版。

  「在左邊的第一排數字代表巴士號碼,中間的英文字代表巴士名稱,最後一排數字代表這班車還有幾分鐘後會到,如果你在巴士看板上看不到自己的巴士號碼和名稱時,就代表至少要等上二十分鐘以上,那班巴士才會到達。」

  她一口氣說了一長串句子後,再停頓了一下下,馬上又睜著她那期待的大藍眼問道:「所以妳可以和我一塊去喝咖啡了嗎?」

  當我會意出,真得要等上二十分鐘時,她又機靈的找出我的巴士時間表,指出假日時間表的欄位說:「妳才剛錯過了前一班巴士,所以妳巴士要一小時候才到,走吧!我們一塊去喝咖啡!」便往前面轉角的咖啡連鎖店走。


 疑心生暗鬼

  還要一小時!等於巴士約七點半才會來,坐個二十多分鐘的車程到寄宿家庭附近,然後再走個五分鐘的路,所以當我回到家時,就巳經快八點了!

  八點!到紐西蘭一個多禮拜,我從來沒有那麼晚回家過,而且我曾告訴伊莉莎白,我在黃昏時就會到家。

  此時我的腦子再度浮現他們所說過的話:「基督城一到夜晚,就會變得很危險,尤其是市中心的各個廣場,決對不准一個人在那兒獨自閒晃~」不曉得他們會不會著急的四處找我?

  發現我沒跟上來的金髮女孩,又回頭好奇的看著我問到:「妳到底想不想喝咖啡?」

  「真抱歉!我現在不能跟妳一塊喝咖啡,我得打通電話才行。」:我說道,還一五一十的說出我非打這通電話的理由,最後再很不好意思的問道:「哪裏可以買到電話卡?價錢不曉得會不會很貴?」

  一直期待和我一塊喝咖啡的金髮女孩,不但沒有生氣,還很有耐心的對我說:「電話卡有各種不同的價錢,最便宜的才五塊!而且在車站旁有一家便利店還開著,到那裏就可以買得到了。」

  謝過了她之後,我便急急忙忙的跑去買電話卡。

  便利店內五塊錢的電話卡賣完了,所以我只得買下十塊錢的電話卡後,便走到巴士交換中心斜方的廣場打電話。

  這個由紅磚鋪成的廣場,距離巴士交換中心一點兒也不遠,並在廣場中心,貼心的設置了不少電話亭,因為這裏是市中心,再加上黑麻麻的廣場,在廣場中雖然看得到巴士中心,但在這裏卻遇不到任何行人,讓我不禁又想到伊莉莎白的叮嚀。

  我開始神經兮兮的用小跑步走進電話亭,還邊拿起電話筒,邊機警的四處張望,並慌張的找出電話號碼,此時我的手指頭,居然有點不受控制的發抖,插入電話卡後,電話突然發出警告的嗶!嗶!聲,並在前方的電子螢幕出現一長串英文字,我仔細讀了好幾次,才猜出此卡並不適用於此電話機。

  可是我在買電話卡前,曾跟店員強調,我要一張可用此廣場電話機的電話卡,他應該不會給錯才是,也許是這台電話壞了。

  我小心的開門,左顧右盼的確定沒有可疑人物之後,再迅速的衝向另外一個電話亭,但此電話依然出現同樣的情景,怎麼會這樣?我又衝向了第三個電話亭,還是不能打!

  如果我再往裏頭走,將會看不到巴士交換中心,看著這個漆黑廣場,此時的我,情緒巳緊繃到極點,如果我只是為了打電話報平安而不幸遇害,真得會是天底下最好笑的死法。

  此時,我又再度聽到,引擎與音樂聲均震天嘎響的跑車,夾雜瘋狂青少年的喧叫聲,再度呼嘯而過,一切我所能想到的可怖情景,馬上如跑馬燈的在我腦中急速打轉,讓我愈想就愈害怕。

  我真得沒辦法再繼續試打第四個電話,緊張的我,馬上打開電話亭的門之後,便一股作氣的扛起行李,便沒命的往巴士中心的方向奔去。

 難以置信

  跑到巴士交換中心後,我止不住的喘氣,都還沒來得及放下行李,就聽到有點熟悉的聲音對我說聲:「嗨!」

  又是那位金髮美女,依舊叼著煙,仍然站著跩跩的三七步,也是漫不經心的站在我面前。

 「嗨!」:我的聲音還在喘。

  因為找不到什麼話題,我寒喧般的問她:「妳喝完咖啡了嗎?」

  她點點頭。

  我一直認為,一杯咖啡需要慢慢品嚐,並可以在餐廳裏舒適的消磨一陣子,沒想到她那麼快就喝完了!幸好我沒有跟她一塊去喝咖啡。

  也許是我在發楞,她也寒喧似的問我:「妳打完電話了嗎?」

  我搖搖頭,並秀出我新買的電話卡,說到:「也許是買錯電話卡了吧!不曉得為什麼,居然不能用。」

  她看了看我的電話卡,說:「是這種電話卡沒錯!」

  「大概是我不會用吧!我從來沒在紐西蘭打過公共電話。」:我看著手裏的電話卡自言自語著。

  「走吧!」:她說。

  走吧?去哪裏?難道她還想再喝一杯咖啡?

  她看出我的疑惑,便笑著說:「現在還有一點時間,我教妳怎麼打電話。」

  我一直認為她是個跩跩的,又愛隨便勾引男生的漂亮女生,所以不顧她的好意,一再拒絕她一塊喝咖啡的邀請。

  沒想到她居然不但不生氣,還願意教我怎麼打電話!就在我還在有點無法置信的感覺當中,和她一塊走到電話亭,並且在這一來一往之間,我們總算是聊開來了。

  原來她是荷蘭人,名叫 Fabienne 為了取得高階的英文證書,所以獨自到紐西蘭學英文,她有著成熟的外表和老練的舉止,沒想到居然只有十九歲,也是因為她,我才知道鬱金香的原產地並不在荷蘭,但荷蘭卻因為鬱金香而享譽國際。

  當她知道我對自己的英文很沒信心時,便笑著說:「我講得話妳聽得懂嗎?


  我點點頭。

  然後再打氣的對我說:「妳講得話我也聽得懂喔!」

  最後還告訴我,只要多加練習,假以時日,必然能夠得心應手,並且不斷的幫我加油,真得讓我覺得好感動。


 以貌取人

  因為 Fabienne 的巴士比我先到,所以比我早先離開,和她揮手說再見之後,再回想起自己先前對她外表的印象,和在背後的竊竊私語,真的覺得自己真得很不應該。

  現代的人情漸薄,流言八掛紛擾充斥其中,許多人在還未認識一個人之前,以其外表衣著或第三者的舌根而完全否定一個人,卻不知自己在許多無意間錯過了一個好人;或者是因為一本書的封面,或其他讀者的批評,而錯過了一本好書;或者是因為幾張圖片,或其他旅遊者的心得,而錯過了一個可能會讓你難忘的風景。

  這次經驗讓我感受到,許多事情,真得需要靠自己親身去體會,以自己的眼睛,自己的耳朵,自己的感覺來探索一切。

  也許在探索中,你將會發現,穿越過黑暗窄小的巷弄之後,於巷口外,居然有著異常美麗的一片天空。

後記

  也不曉得為什麼?那天晚上,在市中心廣場中的公共電話,居然全部故障!

  而那張電話卡,獨自躲在被遺忘的背包一角,所以從未使用,回國後才發現,成為這整個故事的紀念品。

  基督城的晚上,雖然並不如伊莉莎白描述的那般可怖,但一到晚上,就會像來到空城一般,漆黑寂靜的教人感到害怕,所以非得晚上出門,還是找個伴同行。

  週末的夜晚,發現到幾台引擎與音樂聲,均震天嘎響的跑車四處亂竄,最後對我來說,巳經變成一種稀鬆平常的事,但以免麻煩上身,見著他們,還是遠離一些較好。

  回程的公車上,見著幾個人,有著白天未曾見過的奇怪打扮,當他們和我在同一站下車時,我故意先慢慢走,直確定他們和我不同方向,且漸行漸遠之後,才慢慢放鬆心情。

  伊莉莎白的家,隔壁就是學校,為了以防萬一,如果真得發生危險,尖叫時還有人可以聽得到,所以我故意走在對面住家前的人行道上。

  還好從巴士站到家的距離,抱著行李小跑步,只不到三分鐘的時間,再穿越馬路後的正對面,就是伊莉莎白的家啦!

此時,莎拉正在練習吹著薩克斯風,站在家前院的柵門前,可以清楚的聽到她斷斷續續的吹奏聲,那巨大的音樂聲,有著很棒的鎮定效果;再看到由屋內所滲出的燈光,暖暖亮亮,更是讓我感到無比的安心。

  我終於可以解除警報,並發出勝利的微笑,第一次的獨自夜歸的我,總算是平安無事的到家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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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述文章是我最愛的老婆麥袋所寫,由肯尼代為發佈在個人小小部落格裡!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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